「毛孩」,一個代表家中寵物的常見暱稱,「貓奴」描述養貓者甘願為奴的飼主角色,兩者皆說明著某些動物與人的關係已經進展到如至親般緊密。從古至今,動物與人類有時是食物與掠食者、有時是共同求生的夥伴,有時是毛孩與無微不至的鏟屎官/飼主。這些形式反映出無論是哪一種關係,動物似乎一再給予人們慰藉:從生理的飽足到心靈的紓解。
年幼時我家開小店鋪,為看門口及防治老鼠功能性地養過貓和狗,從少跟貓狗相處、了解牠們不同的特性,只是看到牠們的下場(有被車輾斷腳、有吃掉自己初生的幼兒),實在不忍再養!
近年發現身邊不少弟兄姊妹熱愛養寵物,常聽到、見到他們親身/拍片分享與寵物一起的療癒活動,有些甚至不惜花費,移民外地都帶著「心頭愛」去,充溢著看顧之情。
上月有一個年青人哭訴她家中老貓病逝,突然問:我的貓會上天堂嗎?她這一問流露著心中許許多多的不捨、掛念、哀傷的情感,但嚴格來說,這是個神學問題,容後再作分解。現在,讓我們從教宗方濟各於2015年發表的《願袮受讚頌》通諭,反思人與其他動物共存之道,藉此省察與其他受造物的關係,及人對天地萬物負有的責任。
創世記1:27經文説:「上帝照自己的形像創造人,就是照上帝的形像把人創造出來。上帝創造了男人和女人。」説人是「照上帝的形像」創造的,意味着人能够反映出上帝的各種美德,包括智慧、公正和愛心,而且給與靈性以及道德感,可以與上帝有位際的溝通,明白跟上帝有關的事。至於動物,由於牠們不是「照上帝的形像」創造的,所以沒有這些能力。接著,創造衆生的耶和華上帝吩咐人「要管理海裏的魚、天上的飛禽和地上各樣爬行的活物」(創1:28),「讓他耕耘看管。」(創2:15)。在在說明,在上帝眼中,人類是比其他動物高等的,因此人受託管理大地之責,所謂能力大,責任也大!
「耕耘」指開墾耕作;「看管」則指看顧、保護、監管及保存。這表明人類和大自然之間有相互責任的關係。每一個團體為生存可從大地豐盛的資源取用所需,每一個團體同時也有責任去保護大地,確保它能為未來的世代結實纍纍。(通諭67)
耶穌在世時與世界建立了愛的關係,祂死而復活並享受光榮,以宇宙主宰的權柄臨在於整個受造界。因此,世界的受造物對我們來說不再只是單純的大自然而已,因為復活的主不可思議地籠罩一切受造物,並使它們歸向圓滿的終結。祂曾默觀和讚嘆的花草雀鳥,如今充滿著祂光芒四射的臨在。
祈禱:試在腦海裡環顧這受造世界,我們會想起旅遊時看過的壯大奇觀、近至每天行經路旁的一花一草…請記念上帝創造萬物之恩。當我們發現世界生態愈變差,也請認真覺省我們受託看管大地之責而祈禱。
一場令人擔憂不已的疫症,有千百種閱讀、分析的角度:有人談到了政治體制與抗疫之間的關係;有人看到了公共衛生的漏洞與可能的應對;有人看到了動物在其中的身影與吶喊——不論是被認為是源頭的野生動物,抑或被棄養、被搶購的寵物,而這種吶喊,既無聲,又無助。
有指人和動物關係史歷史暗黑無比,因為動物一直都是扮演著人類慾望的載體:由狩獵、農牧的工具、到餐桌上的食物……一切一切,都可以由人的慾望作為中軸線。動物之於人類,由用作飽肚充飢,解決「需要」的媒介,變成「慾望」的載體。
聖經所說的律法不只關乎人與人的關係,也涵蓋人與其他受造物的關係。「你若看見你兄弟的驢牛在路上跌倒了,你不可不顧,如果發現樹上或地上有鳥窩,裡面有雛或有蛋,母鳥在伏雛或孵卵,你不可連母鳥帶幼雛一併拿去」(申22:4、6)。由此類推,將第七天列為安息日不只是為人類而立,也是要「使你的牛驢休息」(出23:12)。聖經的教誨非常清楚:不容許有暴虐行為的人類中心主義,並將其他受造物的福祉置於腦後。(通諭68)
如果在接觸大自然和四周環境時,不再抱持驚奇和讚嘆的開放態度;如果與世界聯繫時,不再使用友愛及美的語言,我們的態度就是主人、消費者、單純的資源利用者的態度,不能為自己的即時需要設定界限。反過來說,如果我們感到自己與萬物緊密連結,節制和關懷自然隨之而來。(通諭11)
祈禱:我們看見動物,同時又沒看見動物,只因在看的過程中我們一直抱持一種「以人為尊」的盲點。請省察、檢視我們是在任由一己的「慾望」恣意驅動著,抑或是能為自己的真「需要」設界限?讓我們審視自己的生活,承認自己的行為和不採取行動傷害了上帝的受造界。
之前的反思,多聚焦於「動物權」被忽略,「以人為尊」的盲點。可是,近年「寵物大過天」的現象也不容忽視,從與寵物有關的專業而貼心的服務的持續開拓及蓬勃發展就可看一班,飼主願意花費在寵物身上的時間、心思和金錢 (包括由頭到腳的美容護理、衣飾妝扮,由裡到外的患病診治、健康飲食、運動娛樂,由生到死的登記註冊以及臨終殯儀等等)都是不爭的事實。
有調查指「毛小孩」比「真小孩」多的時代已來臨了。YouTube寵物頻道爆紅,為與寵物同居,專為寵物設計的住宅上升,在在反映「寵物大過天」這社會價值觀的轉變。
祈禱:有養寵物的肢體,請騰空一點時間,在上帝面前,反思一會,對寵物珍而重之的背後,反映了我們生命什麼的狀況?有否忽略或逃避更重要的人與事?
沒有養寵物的肢體,也請安靜主前,求上帝幫助我們多理解人與動物共存之道,明白人有陪伴、觸摸、聆聽的需要。
這個神學問題,不能三言兩語解說,讓聖言給我們一點啟迪
「耶和華啊,人民、牲畜,你都救護。」(詩36:6c)
「野狼必與小綿羊同住,豹子與小山羊同臥;
少壯獅子、牛犢和肥畜同群;孩童要牽引牠們。
牛必與熊同食,牛犢與小熊同臥;獅子與牛一樣吃草。
吃奶的嬰孩在虺蛇的洞口玩耍,斷奶的幼兒必按手在毒蛇的穴上。
在我聖山各處,牠們都不傷人,不害物;
因為認識耶和華的知識要遍滿全地,好像水充滿海洋一般。」(賽11:6-9)
為我們大地祈禱
全能的上帝,
祢臨在於宇宙萬物,
以及最卑微的受造物中。
祢以祢的柔和溫婉籠罩天地萬物,
求祢傾注祢愛的力量,
使我們能夠保護生命及美善。
哦,弱小者的上帝,
請助我們拯救這世上被拋棄和被遺忘的人,
他們是祢的眼中瞳仁。
請癒合我們的生命,
好讓我們能保護世界,而非從中掠奪,
好讓我們能播種美善,而非污染破壞。
求祢打動那些只因貪圖利益
就犧牲弱小者和大地的人的心。
求祢教導我們發現萬物的價值,
默觀祢的化工時讚歎不已,
並承認在邁向祢永恆光輝的旅途上,
我們與每一個受造物都是緊密相連。
我們感謝祢天天與我們同在。
(節錄自 教宗方濟各《願祢受讚頌》通諭)